他阴郁偏执,爱裴景臣爱的如痴如狂,威逼利诱,强迫裴景臣跟自己在一起。
他刻薄善妒,不许裴景臣交太多朋友,时刻查岗,哪怕晚回家一会儿都要闹。
所以他活该被裴景臣厌恶。
苏清词望着男人冷硬的面容和冰凉的眼神,不惜卖惨:“我生病了。”
男人嗤之以鼻:“这次编好点。”
苏清词惨笑一声,算了,都是自己的错。
他决定分手,还裴景臣自由。
*
裴景臣很了解苏清词,为了引起自己的注意,无所不用其极。
他不予理会,专心忙自己的事业。
可当他手握上亿合同,意气风发的回国时,却得知苏清词进了ICU……
抢救半个月的苏清词死里逃生,精神怏怏,病骨伶仃。
裴景臣搬进了他的家。
为他洗衣烧饭,清扫家务,端水添衣,还有准时准点的喂药。
苏清词不想吃。
裴景臣就用特殊的方法喂给他。
折腾到最后,两个人都气喘吁吁,疲惫不堪。
苏清词闭上眼睛:“这又是何必。”
裴景臣为他擦去嘴角的药汁:“你不是说要永永远远的纠缠我么,算命的说我能活到九十岁。”
年少时,裴景臣对着滑梯底下说了半天的话,最后把手递过去,终于将内向脆弱的男孩拉了出来。
裴景臣明白,男孩递手的那一刻,也是将自己整个人递给了他。
阴郁美人受X家庭煮夫霸总攻
破镜重圆/救赎/HE
攻受都不是完美人设,酸爽虐虐,介意慎入
作者放飞自我之作,祝阅读愉快
内容标签:强强都市情有独钟破镜重圆天之骄子正剧
主角视角苏清词互动裴景臣
一句话简介:正文完结-破镜重圆火葬场
立意:爱世界,爱自己
第1章
“基本可以确诊是特发性肺动脉高压。”医生熟练地敲击键盘,“我给你开单子,办理住院吧!”
苏清词捡起报告单:“不用了。”
医生:“?”
苏清词起身离开诊室,走得干净利落。
回手关门,将医生错愕的呼喊隔绝在另一个世界。
苏清词乘电梯下楼,从三楼的心内科走到门诊大楼出口,花了十分钟。有点累,去自动贩卖机前扫码,手指习惯性的点去罐装咖啡,即便恰好想起“有病”,他也没有改换矿泉水。
今日有降雪,天气灰蒙蒙的,苏清词裹着浅灰色薄羽绒服坐回车里,坐了很久,冰凉到苍白的手指才恢复些血色。
他望着挡风玻璃出了会儿神,右手放下咖啡,左手拿起ipad,简单输入关键字,一秒跳转词条。
IPAH,多见于中青年,病因不明,可能和药物因素、病毒感染、或是遗传有关系。它会引起很多并发症,如右心衰、肺部感染、肺栓塞、猝死等等。
治疗主要针对血管收缩、内膜损伤、血栓形成及心功能衰竭等方面,运用靶向药,或是外科手术。
苏清词退出网页,手指戳在搜索栏里,智能的搜索引擎立即弹出“特发性肺动脉高压能活几年”、“特发性肺动脉高压能不能治愈”等相关词条供用户选择。
苏清词视若无睹,直接将平板扔到副驾驶座。
病生在自己身上,多少有数。
他得了一种罕见的、无法治愈的绝症。
他讨厌人多的地方,要不是前几日咳血咳的厉害,他压根儿不会跑到离家几十公里外的公立医院检查。
从检查,等结果,到被医生盖棺定论,这期间要说毫不在意那是不可能的。
他才二十三岁,正值青春年华,家境优渥,事业有成,却被告知命不久矣。
换个人肯定要跟爸妈抱成一团崩溃痛哭,再歇斯底里的痛骂“全球八十亿人口,凭什么就我得病”。最后不得不接受事实,要么积极治疗,要么自暴自弃。
苏清词有点另类,既没有嚎啕大哭,也没有惨遭晴天霹雳的颓废,连他自己都佩服自己的心态。后来苏清词想明白了,大概是他至始至终都没有陪护的关系。
自己做检查,自己听结果,因为没有牵肠挂肚的父母和凄然泪下的恋人陪诊,所以气氛烘托不起来。
苏清词自嘲一笑,揉揉酸胀的眼睛,干干的,没有眼泪。
喝完一罐咖啡,从裤兜里把团成一球的超声检查报告单拿出来,摊平铺开,这样比较好撕。把碎纸片塞进咖啡易拉罐,再将咖啡投入路过的拾荒老人的编织袋里。
苏清词开车回家,途中特意绕了远路,多跑了四十分钟车程去买裴景臣最爱吃的啤酒烤鸭。
到家时快六点了,灯暗着,裴景臣没回来。
苏清词换上居家服,又去厨房洗了手,隔着快餐袋试了试尚有余温的烤鸭。掏出手机看下时间,点进置顶聊天框,发出四个字:[下班了吗?]
不到一分钟,裴景臣回复道:[在开会。]
苏清词又问:[几点结束?]
这次过了两分钟:[七点。]
[你现在回]苏清词顿了下,把字删掉,再写:[你能不能现在回],又顿了顿,删掉。
裴景臣不是社畜,他是老板,何时开会何时散会,他说了算。
苏清词不止一次要求他提早下班陪自己,也曾在他开会时坚硬的命令他回家。
裴景臣是个工作狂,忙起来不分白天黑夜,他享受在商场驰骋的过程,偏偏身边有个恋爱脑阴魂不散。
苏清词相当有自知之明,裴景臣不喜欢自己,甚至可以用厌恶二字形容。或许一开始裴景臣对自己有点好感,但也被他后续层出不穷的骚操作给磨光了。
年少时不懂什么是爱,只本能依赖这个大他两岁的邻家哥哥,是做噩梦第一个喊他名字的那种依赖。
后来上了高中,有次目睹两个男生在小树林里接吻,那一瞬间宛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他捂着自己炽热跳动的心,那里满载着裴景臣。
可裴景臣的心里没有他,连个站票都没有。
苏清词才不管那些,为了得到裴景臣,他软硬皆施过,威逼利诱过,不光彩的手段也有过。
他成功跟裴景臣“恋爱”并同居,即便裴景臣对他冷若冰霜厌恶至极,他也甘之如饴。
裴景臣经常问他:“你一定要这样吗?”
他会笑着勾住裴景臣的脖子,将自己的锁骨递到他唇下,身体力行的彰显着自己的死性不改。
苏清词承认自己性格恶劣,糟糕透顶。
他偏执,极端,刻薄,自私,占有欲强,大概在裴景臣心里还要多加一个“无耻小人”。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苏清词在裴景臣心目中的形象早就千疮百孔,既然无法挽回,那就破罐子破摔,将任性二字贯彻到底。
互相伤害也好,那些任性化作无数回旋镖捅在苏清词自己身上也罢,他本来就无药可救了,只要能跟裴景臣“恋爱”,只要他们俩还睡在一张床上,足够了。
至于裴景臣的心,来日方长。能打动就好,不能打动也算了,只要将他人拴在身边就行,栓一辈子。
苏清词曾轻狂的认为,只要自己不放手,谁也不能让他跟裴景臣分开,谁也休想拆散他们。
五指紧攥着手机,攥的骨节发痛。
这就是传说中的现世报?
品学兼优的裴景臣招惹上他这么个神经病,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
苏清词想到一句谚语:恶人自有天收。
指纹锁电子音响起的同时,苏清词被惊醒,原来他陷在懒人沙发里睡着了:“回来了。”
这是一句废话,所以裴景臣没有搭理他。
苏清词想像往常那样去玄关迎他,才要起身,忽然一阵眩晕迫使他跌坐回去,血流顶着两侧太阳穴突突狂跳,眼前一阵发黑。
怕裴景臣察觉异样,他急忙说:“我买了你爱吃的烤鸭。”
裴景臣脱去西装外套,顺手挂在衣架上,又弯腰脱了皮鞋,左手放进鞋柜,右手换上拖鞋。
苏清词有些蔫。
察觉个屁,人家压根儿就没看他。
苏清词不是个自作多情的人,唯独在裴景臣面前,总是重蹈覆辙的自取其辱。
头晕的感觉很快消失了,苏清词去厨房,烤鸭已经凉了,被他送去烤箱里加热。
戴着手套端出来时,裴景臣正好从楼上下来。
苏清词笑着说:“店里最后一只烤鸭,被我买到了。”
正常人听到这话,应该会乐呵呵的回一句“太幸运了”、或者“你真厉害”。
苏清词不指望裴景臣给兴高采烈的反应,应一声“是么”就可以了,毕竟是他喜欢吃的东西,毕竟是自己特意绕路买的。
“你吃吧,我吃过晚饭了。”裴景臣坐到沙发上,怀里捧着笔记本电脑,专注液晶屏,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苏清词:“吃的什么?”
裴景臣:“盒饭。”
苏清词把烤盘端到茶几上:“有烤鸭好吃吗?”
裴景臣全神贯注的看着文件。
苏清词说:“我特意给你买的,去店里,不是点外卖。”
裴景臣终于把眼睛落到苏清词身上。
他迎着光而立,雪色的肌肤比窗外积雪还要亮上几分,愈发衬得那双杏眸乌黑沉郁,似深秋清寂的明月,透着皎皎的清寒。
裴景臣道:“我没有说要吃。”
他明明没动手,苏清词却好像被他当胸砸了一拳。
我没有说要吃,是你自己要买的。
我更没有喜欢你,是你自己一厢情愿不择手段。
苏清词感到恼火,又不知该怪裴景臣不知好歹,还是恨自己不争气,日复一日的热脸贴冷屁股。
转念一想,气什么呢,这不都是他自找的吗。
苏清词不信裴景臣会吃盒饭吃到撑,他胃里肯定有余地,之所以对喜爱的食物视而不见,原因只有一个。
苏清词买的。
他不是不想吃烤鸭,而是不想吃苏清词买的烤鸭。
反正不是第一回了,之前还有海鲜炒面,裴景臣端着同样的态度,苏清词一气之下把炒面全倒了,并声称不吃拉倒,以后再也别吃,于是他们家餐桌上两年没出现过面条这样主食。
面条只是裴景臣一般爱吃的食物,而烤鸭卷饼是他非常爱吃的食物,苏清词无法拿对待面条的态度对待烤鸭。
他说:“那明天吃。”
苏清词知道这盘烤鸭早晚会进裴景臣的肚子。
裴景臣出身清贫,就算如今身价不菲,骨子里却早已烙下勤俭节约不浪费的良好品德。他会赶在烤鸭变质前吃光,就算吃的心不甘情不愿也无所谓,反正他只要吃了,苏清词就赢了。
晚上九点,裴景臣还在办公,苏清词窝在沙发里眼也不眨的看他。
被视奸久了,裴景臣终于不堪其扰,转过头来。
视线交汇时,苏清词欲言又止。
然后他看见裴景臣摘下防蓝光的金边眼镜,一边松了松领带,一边起身朝他走过来。
可能是他比芝士还拉丝的目光再加上欲语还休的模样给裴景臣造成了美丽的误会。
当苏清词被裴景臣含住嘴唇时,他知道裴景臣又在尽责尽职的做“少爷的情人”该做的事。
裴景臣身上优点无数,它们灿若星辰,晃得苏清词意乱神迷了整整十年。
比明星还耀眼的颜值,比模特还优秀的身材,高洁的品质,聪明的头脑,谦虚的德行,还有最毋庸置疑令他欲罢不能的——活好。
第2章
他们针尖对麦芒,身体却经过多年的磨合,讽刺的契合。
裴景臣知道苏清词的敏感地带在哪里,苏清词也晓得该怎样迎合他,怎样在半推半就中撩拨起男人最原始的冲动。
更讽刺了。
他们交欢,需要原始冲动,而非感情浓度造就的情不自禁,水到渠成。
对于裴景臣而言,每次做这个,都是例行公事。
而苏清词只能接受他没有感情的撞击,仅此而已,多了没有。
做///爱两个字,好歹还带个“爱”字。他们像什么呢?
像两只动物在交/./配。
被本能的欲望操纵着身体完成这些事,爽吗?也爽,可爽过了是无论如何都填不满的空虚。
苏清词偏过头,裴景臣的唇落到他的耳垂上。
这不是他第一次拒绝了。
小少爷脾气古怪,性子阴晴不定,有时耍性子了便会“不让碰”。
但你千万别当真。
否则,接下来的半个月你就没有宁日了,需要时刻提神小少爷出其不意花样百出的报复。
裴景臣退开些距离,宽大的手掌依旧圈着苏清词劲瘦的腰身:“怎么?”
裴景臣逆着光,半张脸看不清,半张脸被暖色的灯光勾勒出朦胧清朗的美感,高光与阴影过渡得极尽完美,无需画蛇添足的修饰,自成传世名画。
苏清词心口一荡,尤其是被裴景臣那双天生含情的眼睛注视时,仿佛世界的喧嚣归于寂静,整个宇宙只有他们俩。
苏清词喜欢裴景臣的一切,抛开情人眼里出西施这种主观臆断,裴景臣的帅是客观事实。
三庭五眼,黄金比例。
何为美?那些精致的跟假人似的明星,至多夸一句漂亮,不能称之为美。
美在于和谐,比例的协调,节奏的优美,裴景臣全占齐了。
苏清词感到空气稀薄,有些呼吸困难,后知后觉是自己心跳的太快,始作俑者是裴景臣离得太近。
“今晚不做了。”苏清词说。
他对这方面的需求并不多,偶尔几次没兴致,裴景臣不疑有他:“睡吧。”
苏清词道:“我得去画室,你早点睡。”
裴景臣发出一声很轻很轻,需要仔细听才能听见的“嗯”。
这套两百平的复式楼房是裴景臣买的,楼下是会客厅,厨房,卧室和书房。楼上有一间健身房,剩下的全做画室所用。
苏清词是个画家。
十二岁得名师指点,十五岁崭露头角,十七岁闻名画坛。
年少成名,风光无量。
他十六岁所作《暮色》,被拍卖出两百万的天价,如今被收藏在法国某权贵之家的客厅里,凡是有亲朋好友登门,都要指着画炫耀一番:“看,这就是被誉为“拆那的莫奈”的成名作。”
画室里杂而不乱,虽到处摆放着画布画框和五颜六色的颜料,却干净整洁,排放有序。
然而,画室里最抢眼的不是这些随便拎一个出来都能引藏家争得头破血流的画作,而是窗台前平平无奇的几十个盆栽。
里面种满了淡紫色的薰衣草。
苏清词最喜欢薰衣草,因为裴景臣说他有着薰衣草的气质,跟薰衣草很配。
苏清词先给它们浇水,对着这群生机勃勃的植物发了会儿呆,然后才去煮一壶咖啡,就着画室里独特的松节油的味道,细酌慢饮。
夜很漫长,苏清词拿了画笔,蘸满颜料。
他至少有些名气,有点才华,并非一无是处。
李白说“天生我材必有用”,他这种在亲妈口中“快点去死的孽种”,也做到了在自己的领域内发光发亮,造福画坛。
还是有点用处的吧……
活着受人追捧,死后受人追悼,从天才变成天妒英才,再弄个风风光光的葬礼,朋友圈转发三天,沉痛哀悼。
最悲痛的莫过于那些喜爱他作品的藏家,最兴奋的必然是靠他作品谋生的卖家。
他前脚咽气,他那些画作立即就能狂翻五十倍。
以一己之“死”让他们赚的盆满钵满,算不算造福一方?
苏清词十分讽刺的想。
浓烈的笔触在画布上拖出狰狞的疤。
画了半个月的半成品终究还是废了,苏清词烦躁的把画布扯下来,塞进垃圾桶。
窗外大雪纷飞,屋里明明暖气很足,他却感到浑身发凉。出了画室,走到卧室门前,他多希望一推开门,裴景臣靠在床头翻着书,留一盏温暖的床头灯等他回来一起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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